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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魚—就想賴著妳
"唉…"周子瑜無精打采的趴在桌上
"期末考爆了…"啪嚓！一旁的孫彩瑛單手折斷了鉛筆，忿恨不平的看著她
"校排第二也叫作考爆了？妳讓別人怎麼活？"
"妳不懂啦…"周子瑜把帽T的帽子蓋住頭，繼續悶悶不樂。
每次都差那一兩分…差那幾分就可以打敗她了…
"欸欸欸！"彩瑛突然拉起她的帽子，把手機放在她的面前，"妳看看這個"
"什麼啦…"周子瑜不耐煩的接過手機，滑了滑螢幕…
不要啊啊啊啊！一陣哀號傳遍了整個班上，大家紛紛轉頭看向她，彩瑛連忙摀住她的嘴，尷尬的笑，
"抱歉…抱歉…打擾到大家了…"
"周子瑜妳反應那麼大幹嘛！"彩瑛瞪了她一眼。
"她怎麼會轉來我們班？她不是資優班的嗎？"周子瑜垮著臉，"這樣我連班排第一都沒有了…"
"那個…請問這裡是十九班嗎？"門口傳來的聲音讓她們兩個轉過去，孫彩瑛僵了一下，看向周子瑜，後者已經重新埋進帽子裡了。
"妳就是金多賢吧？歡迎加入十九班這個大家庭，我是班長孫彩瑛。"彩瑛上前跟她問好
"妳就先坐在第一排的空位吧，等下會再換位子"
"謝謝"多賢禮貌的點點頭，眼神卻是飄向趴在桌上的某人。
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穿帽T啊… 她默默的經過子瑜的座位，到最前面的位子坐下。
"呼！"子瑜抬起頭，拍著自己的胸口，"還好還好，對到眼就完了"
"什麼跟什麼啊？"彩瑛皺眉，"人家又不是梅杜莎"
"切，搞不好她會用眼神傳達詛咒"子瑜誇張的打了個冷顫。
彩瑛毫不客氣的朝她的頭打了下去，"幼稚。"
"反正我絕對不要坐在她旁邊，打死我都不要"周子瑜雙手撐著頭，看見其他同學在多賢身邊圍成一個圈。
切，看了就討厭。
"莫非定律。"彩瑛嚼著餅乾，口齒不清的說，"還有，妳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邊緣的"
"莫非定律只是心理作用"子瑜趴回桌上，帽T的帽子鬆垮垮的蓋在她頭上
"反正我被排擠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妳…"彩瑛嘆氣，把手放在她的背上
"新的學期，妳嘗試做點改變吧"
周子瑜沒有回話，只是閉上眼睛。
要是這麼簡單的話就好了。
———
"多賢，妳到底是怎麼讀書的啊，怎麼有辦法一直全校第一？"同學們好奇的提問。
"專心上課，還有……"她不嫌麻煩，一一講給他們聽。
"她的脾氣真好，跟周子瑜那個擺架子的完全不一樣，難怪人家是校排第一"此時幾位同學的竊竊私語傳到她的耳裡。
多賢立刻變了臉色，"她才不是你們說的這種人！"
一群人面面相覷，"妳認識她？"
她頓住了，尷尬的說，"呃…應該不算認識"
同學們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哎呀人不能看表面啦，我們一開始也以為她很好相處啊，誰知道……"
孫彩瑛擔心的看向子瑜，但她仍然是一動也不動，看起來毫不在乎。
實在看不下去，她站到講台上，打斷他們的話題，"大家安靜，我們來抽位子"
抽完位子之後，彩瑛面有難色的回到子瑜旁邊，"欸…"
"幹嘛？"她咕噥著，像是還在睡覺。
"金多賢坐在妳旁邊"
"什麼？"子瑜立刻抬起頭來，不可置信的瞪著她。
"嗯。莫非定律。"彩瑛應了一聲。
周子瑜指尖敲著桌面，懇求的看向她，"妳跟我換位子好不好？"
"位子不能隨便亂換"彩瑛搖頭。
"這麼正直幹嘛…"子瑜忍不住抱怨。同時腦中思考著跟別人換的可能性。
顯然是零。除了彩瑛，有誰想要坐自己旁邊呢。
"算了，換就換吧"她把書包甩到肩上，到新位子坐下。
"妳好，我是金多賢"多賢友好的伸出手。
子瑜望向金多賢，為什麼她一臉羞赧的樣子看著自己？？？
"周子瑜"她用拇指跟食指輕輕的在她的手上摸了一下，充當握手，接著就把帽子弄上，趴下來睡覺。
看她睡覺的模樣，多賢也忍不住打了個呵欠，跟著倒在桌上。
周子瑜睡到一半突然覺得手被緊緊的握住，她不滿的睜開眼睛，發現多賢抓著自己的食指，沉沉的睡著。
「新學期，嘗試改變吧」她正打算把她叫醒，但彩瑛的話在她腦中響起。
"算了，就讓她握著吧"子瑜左手拿出課本，開始讀了起來。
而多賢呢，她似乎是作了個好夢，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當她輾轉清醒時，看見自己抓著子瑜的手，嚇的立刻鬆開拳頭，坐直身子。
"要上課了"子瑜瞥她一眼，淡淡的說道。
多賢有些驚喜，"妳…妳不生氣？"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她收回自己的手，專心的看著自己的書。
多賢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好像夢一樣，首先是跟子瑜同班，還是同桌，而且還握到了子瑜的手～
她感覺全身都飄飄然的。
"那個…為什麼妳那麼喜歡帽T啊，之前看到妳的時候也穿著這件"多賢好奇的問。
子瑜愣了一下，"嗯…就喜歡，沒別的原因"
她撇開目光，拉上了帽子。
原因嘛…應該是想要再見到她吧…那個笨得可愛的女孩…
———
放學鐘響，子瑜便立刻背起書包跟彩瑛一起離開教室。
"要是我能跟她一起走該有多好"多賢悵然的望著門口。
來到穿堂，她驚覺現在下著雨，可是她竟然忘了帶傘。
"看來只好淋雨回家了"她用外套裹住書包，然後衝進了滂沱大雨中。
"那不是多賢嗎？"在路口，彩瑛指向那個奔跑的身影，"這麼大的雨會感冒的吧"
周子瑜看著那個拚命護著背包的她，心裡偷偷罵了句。
笨蛋，幹嘛不用書包擋雨。
"走吧。"綠燈亮起，她面無表情的走過街口，跟彩瑛一起坐進轎車內。
———
"呼！"金多賢一路奔回家裡，她把濕漉漉的外套丟進洗衣機，擰乾淋濕的頭髮。
"姐姐！"小女孩稚嫩的聲音響起，"姐姐我肚子餓！"
"小玫先等一下喔，姐姐馬上去煮飯。"多賢不管還滴著水的衣服
到廚房簡單的炒盤菜，再煎顆蛋，最後在白飯上淋點醬油膏，結束。
這就是今天的晚餐。
"趕快吃吧"她夾菜到小玫的碗裡，小玫笨拙的拿著筷子
"姐姐，媽媽什麼時候會回來？我不喜歡爸爸"
多賢捏捏她的臉頰，"放心吧，等妳小學畢業，媽媽一定會回來的"
"妳昨天明明就說只要我會拿筷子，媽媽就會回來…姐姐妳騙人！"小玫丟下碗筷跑走了。
"妳…"多賢顧不得吃飯，跟著跑上樓。
———
隔天，數學課將近一半，子瑜注意到多賢的筆一直不斷的畫圈。
在幹嘛…意識自己沒有聽到老師的講解，她立刻面向黑板。
咚。此時多賢竟然整個人趴在桌上，頭還壓到子瑜的手臂。
子瑜想推開她，發現她的身體燙的不像話，"喂，醒醒！"
"同學怎麼了嗎？"數學老師轉過身來。
"我帶她去保健室"子瑜把多賢的手臂放在自己肩上，將她打橫抱起，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教室。
"只有我覺得剛才的周子瑜有點帥嗎…"其中一位女同學小聲的說。
"嗯…沒那麼討人厭"其他人低聲附和。
———
吃了退燒藥之後，多賢的體溫稍稍下降了些，不再冒冷汗，呼吸也平順了。
肯定是因為淋雨才發燒的。周子瑜看著她。
"她已經沒事了，妳趕快回去上課吧"護士阿姨準備趕她回去。
"等一下，我放個東西"她脫下她的連帽外套，小心的蓋在多賢的身上
碎唸了幾句"看妳沒帶外套我才借妳的。"
在子瑜離開後沒多久，多賢迷迷糊糊的醒來，護士阿姨看到便過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多賢搖搖頭，詢問道，"我是怎麼了？"
"發高燒。對了，我剛剛打給妳家長，都沒有人接，是怎麼回事？"
"啊…"多賢心虛的移開視線，"他們工作的時候都不開手機的"
"下次要叫他們開機，不然有事情要怎麼聯絡！"護士阿姨不斷的嘮叨。
"呃…這件外套是誰的？"多賢舉起蓋在自己身上的連帽外套。
"妳同學的。"護士阿姨邊唸邊回到位子上辦公。
子瑜的？她仔細看了看，沒印象子瑜穿過，她只記得子瑜跟她的黑色帽T。
不過…她緊緊抱住那件外套，既然是子瑜的外套，當然要趁機抱一下～
"妳在幹嘛？"子瑜走進來，就看到多賢抱著她的外套花痴的笑著。
多賢尷尬的放下外套，隨便編了個理由，"妳…妳的外套很溫暖，讓我想抱著"
"妳昨天忘了帶傘？幹嘛不拿書包擋雨？"子瑜在她旁邊坐下。
"書會濕掉…還要再花錢買…"多賢低下頭去。
子瑜看了她幾秒，最後開口，"下次沒帶傘我借妳，大不了我用彩瑛的傘"
"喔…"金多賢盤算了一下，決定以後一定要隨身帶傘，她才不要子瑜跟別人共撐一把傘！
———
"欸～妳最近，是不是跟金多賢很好啊～"回家途中，孫彩瑛八卦的問她。
"並沒有。"她斷然否認。
"最好是，都把新買的外套借給人家了"彩瑛摀嘴偷笑
放學前子瑜塞給金多賢外套的時候，表情說有多彆扭就有多彆扭：「諾，借妳。」
"那是因為她沒有外套，萬一明天又昏倒怎麼辦？"子瑜皺眉，"我可不想用這樣的方式贏過她"
"噗哈哈～明明就很在意嘛～"彩瑛捧腹大笑，"真是傲嬌欸妳～"
"Zack，停車"子瑜命令司機。
"大小姐，有什麼事嗎？"司機轉過頭。
"把孫彩瑛丟下去。"子瑜靠著座椅閉上眼睛。
———
幾個禮拜下來，子瑜發現金多賢睡覺時很喜歡像一塊軟綿綿的豆腐貼在她的身旁
環住她的腰，而子瑜也會縱容她這樣，偶爾捏捏多賢白嫩的臉頰當作報酬。
"為什麼每次都是這件帽T啊？"休息時間，多賢玩弄著她帽T的帽子。
"我曾經幫了個女孩。說起來也好笑，我一直覺得，只要我穿著當時的衣服，她就會認得我。"子瑜嘆息，"看來是我想多了"
多賢心裡有點酸酸的。是誰？能讓妳這樣惦記著？
看見兩個學霸相處的如此融洽，其他同學漸漸了解到周子瑜根本沒有要擺什麼架子，只是臉有點臭而已。
就這樣，子瑜在班上也變得很受歡迎，大家最常在她們兩個旁邊，拿著各科作業請教她們。
孫彩瑛呢？雖然被好友冷落了，但她才不在意呢，反正她有桃醬陪她呀嘿嘿嘿～
———
有一天，她跟多賢在去福利社的路上。
"金…金同學"一個男同學害羞的攔住了她，然後遞給她一封情書，"我…我很喜歡妳…能不能…"
"她沒那個時間談戀愛。"子瑜二話不說牽著多賢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多賢看著自己跟她的手，無法-克制的傻笑。
子瑜一回頭便看見金多賢的笑容，覺得心裡有點堵，被告白就開心成這樣？
"妳…"周子瑜正想唸她幾句。
這時多賢突然一個跳起撲到她的身上，"周子瑜我真是太喜歡妳了～"
子瑜臉不小心紅了。什麼嘛，剛才在笑這個？
"妳…妳下來啦，很重欸"她七手八腳把黏在身上的多賢給弄下來。
"嘻嘻"多賢笑的很開心，抬頭望著她。
她終於能跟她並肩而行了，她永遠不會忘記，跟周子瑜初遇的那天。
———
她跟子瑜同一個國中，那時候，她的成績沒那麼出色，戴著一副笨重的眼鏡，頭髮也亂糟糟的
不過子瑜在全校早已是風雲人物，不但成績優異，長得也好看。
有一次，她在回家的時候不小心踉蹌，膝蓋跟手肘被磨破皮，腳踝也扭到了。
痛楚讓她掉了眼淚，她抱著自己不停的啜泣。
"妳還好吧？"一個好聽的聲音讓她抬起頭，是子瑜，帽T的帽簷微微蓋住她的眼睛
她溫柔的蹲下來，"我帶妳回學校的保健室好嗎？"
多賢點點頭，子瑜背對她，示意她上來，背起她，慢慢的往學校的方向移動。
多賢靠在她的背上，聽見她不斷的喘氣聲，擔心的說，"還是我下來，妳扶我就好了，不要這麼累"
"我可以的"子瑜笑了笑。
到了保健室，護士阿姨幫她擦藥，當她回神的時候，發現子瑜早就不見了。
"還沒跟她道謝呢…"她失落的走出校門。
此時一名計程車司機走上前，"小姐這邊請。
"你要幹嘛？"多賢疑惑。
"剛才有人幫妳叫了車"司機幫她接過包包，還替她開好車門。
她坐進車內，喃喃自語，"這…怎麼會？"
"目的地到哪？"司機問她。
"可是，我沒帶錢包…"多賢不好意思的說。
"車資已經提前付清了"司機給她一個微笑，然後遞給她一張紙條。
「看妳走路不方便，幫妳招了計程車，我跟司機說那個腿上貼著紗布的女孩就是妳，希望他沒認錯人。子瑜。」
從那刻，她便下定決心，要努力改變自己，提升自己的實力，成為一個能夠與子瑜並肩的人。
———
多賢緊緊抱住了周子瑜，後者耳朵悄悄的變成粉色，"妳幹嘛…"
"子瑜，我可以一直賴著妳嗎？"多賢依偎在她的懷裡，抬頭看她。
"嗯。"雖然很小聲，但她聽清了，她開心的在子瑜的臉頰親了一口，"那妳不要厭煩我喔"
"才不會"子瑜別過頭，整個臉卻已經漲紅了，拉著她的手，"走吧～"
"去哪裡？"
"回班上，都快要上課了"子瑜看她一眼，"我還要贏過妳呢，妳可千萬別放水啊"
"才不會咧！"多賢吐了吐舌頭，把子瑜帽T的帽子蓋在她的臉上，徑自往教室的方向奔去，"看誰先到教室！"
"呀！妳給我過來！"子瑜邁開步伐追了上去。
兩人的笑聲在操場上迴盪著。
———
隔幾天，多賢一早來學校，發現子瑜竟然難得的穿著制服。
"妳的帽T呢？"多賢在她四周尋找帽T的蹤影，沒穿帽T的她真讓人不習慣。
"不需要了"子瑜對她一笑，"我找到她了"
"啊？"多賢想了一下，才知道她在說那個女孩。頓時覺得心情低落，"這樣啊…恭喜…"
這時子瑜從書包拿出一款眼鏡，粗黑框，鏡片又厚又圓的那種。
子瑜把眼鏡戴到她臉上，多賢看向桌上的鏡子，發現現在的自己跟以前很像，只是頭髮整齊多了。
"妳…"多賢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有個東西叫做畢業紀念冊。"子瑜幫她拿下眼鏡，"我昨天在翻的時候才知道那個女孩叫什麼名字"
她輕輕的說，"我說的是妳啊，金多賢。"
———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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