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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作者是 墨沁沉月 她也是出沒在百度的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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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
就在那一個夜晚,那個人留下了這簡短的兩個字後,便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真像她的風格,簡潔俐落,從不拖泥帶水。
我曾經天真地喜歡著她這份瀟灑率真,卻沒想過,這始終會有一天,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或許該說,沒預想到,她真的會這麼做……
「小姐妳好,還是一杯Espresso跟一杯Caffe Latte?」這才剛走進店來到一處靠窗的雙人座位旁,
一名長相清秀的男服務員便連忙走上前詢問,依照這用詞,想必來人是位常客。
不疾不徐,這名小姐並沒有急著做出回應,只是優雅地脫下外頭的黑色羽絨外套,身著的那粉色毛衣變一覽無疑。
手中的外套被那男服務員貼心地接過手,小心翼翼地披在椅背上。
女人看了眼眼前身著黑襯衫與咖啡店專用棕黑色圍裙的男服務員,這才做出肯定的回答。
「好的!那請您稍等,咖啡做好就會送上。」半欠過身子,服務員退開,回到了櫃台前,開始熟稔地煮起了咖啡。
翹起腳,女人靜靜地望著窗外那熙攘的熱絡。這家咖啡店坐落於這座繁亂城市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誤打誤撞,也意外讓她就這樣尋獲至寶。
沒有多少客人,整間咖啡店瀰漫著淡淡的咖啡天然香味,沒有嘈雜的人聲,就像道結界,與外頭的紛擾暫時隔絕。
某種定義上,因為私心,才會喜歡上這個地方吧!在這裡,可以暫時地,躲避那些煩惱,讓自己得以從禁錮中喘口氣……
低下頭,抬起右手,將掛在脖子上的項鍊捧在掌心,看著閃著銀光的素面戒指,眼神悄然失色。
「久等了。現在為妳送上咖啡─Espresso&Caffe Latte。」低沉卻不失乾淨的嗓音,喚回了女人的注意。
「謝、謝謝。」看著那還冒著微微白煙的咖啡,女人將項鍊收回到衣服下,搔了搔鼻尖
端起那以白色坐為主調的咖啡杯,嗅著專屬於Caffe Latte的芬芳。
「每一種咖啡都有它的獨特的香氣,就跟人一樣。就算是同一個咖啡師煮出來的同種咖啡
味道,也會有些微的不同。」腦中猛然出現那人的聲音,抬起頭,似乎還看見她就坐在自己正對面的位置
一邊喝著那苦得要命的Espresso,邊一臉認真的與自己訴說著。
其實,原本是聽不懂這句話所代表的意思。
對她而言,咖啡的味道就是那樣,聞起來迷人,入喉後盡是苦澀,所以以前,總喜歡在一杯咖啡中多加些牛奶與糖。
「妳這是,在破壞咖啡,而不是品嘗咖啡。」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隔壁桌,那名顧客正舀著一匙糖
準備加入咖啡,卻被自己這麼一句話給遏止了。
尷尬在空氣中蔓延,凝固了時間,面對那名女顧客漸漸浮現於臉上的慍怒
女人知道,是自己有失禮節 連忙不停鞠躬道歉,怯怯閃回自己的座位上。
羞的將臉埋於雙掌之中,或許是因為,想起了有關於那人的回憶,場景交疊,一個失神就這麼出了洋相。
染上嫣紅的雙耳,女人窩在座位上,還在懊惱著自己方才的糗態,也就沒有發現,那個在窗外不遠處一直揮著手的身影。
「小姐,妳認識那邊那位小姐嗎?她好像在叫妳。」肩膀被輕輕拍了拍
那道低沉卻乾淨的嗓音成功讓女人從自己的小世界中脫離而出,順著男服務生所指的方向,她看清了來人。
「給我來杯卡布奇諾吧!熱的少糖,謝謝。」將手中的菜單輕輕合上,有別於那女人的甜美,這位女子的聲音偏向於柔和高雅。
「好的,二位繼續慢聊,隨後會送上咖啡。」接過遞來的菜單,男服務生再次回到櫃台前,繼續享受著自己的工作。
「南,妳怎麼會來這裡?」眼前這人正是名井南,對於她的出現,女人著實感到驚訝。
「剛拜訪完客戶,想說時間還多就到處晃晃,沒想到,就看見妳在這間咖啡廳裡。
話說,紗夏,妳剛剛是不是又坐了什麼丟臉的事情了?耳朵這麼紅,剛剛還捂著臉的。」拿起桌上那裝著白開水的玻璃杯
名井南輕抿啜飲,餘光瞥見,那杯還飄著細細白煙的Espresso。
「呀!才、才沒有!什麼事都沒有!」想起了不久前發生的那檔鬧事,湊崎紗夏的臉上再次冒出嫣紅
怎麼偏偏被名井南撞見那尷尬的模樣呢。
「可是,紗夏啊!妳現在的臉很紅噢。」帶著笑意,名井南還惡趣味地從包包內拿出小鏡子
讓湊崎紗夏親眼看看自己的臉此刻究竟有多誠實。
「呀!名井南!」
「咳恩!妳好,熱的卡布奇諾!」好巧不巧,在湊崎紗夏正要大為肆虐自己的形象時
男服務生端著剛煮好的卡布奇諾,巧妙的阻止了接下來的鬧劇發生。
「小心燙口。」語畢,朝著湊崎紗夏露出淺笑,微微搖了搖頭後便踩著穩重緩慢的步伐回去工作
而這一切,當然被名井南看在眼底。
「這家的『咖啡-』還真不錯。」有些刻意的加重語調,名井南啜飲了一口咖啡後,悠悠道。
「是啊!這家咖啡的確很好喝。」看著純白色的咖啡杯,湊崎紗夏將其捧在掌心之中,感受溫熱卻不至於燙手的暖和。
「恩!這『咖啡師』也不錯,醉翁之意不在酒。」挪揄的語氣
名井南以咖啡杯遮住了此刻的壞笑,只用那笑彎的眼看著湊崎紗夏。
「才、才沒有!而且,他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一個大學生罷了。」看了眼那個正在櫃檯前擦拭咖啡杯的男服務員
湊崎紗夏朝著他擠出了一個鬼臉。
開什麼玩笑?誰會因為這個臭小子而每天來光顧這間咖啡店啊!湊崎紗夏越想越氣憤
鼓起了單頰,舀起一勺糖作勢要加進名井南的那杯卡布奇諾。
「那妳…還在等她?」將目光移置那杯還冒著細煙的Espresso,名井南當然就沒看見湊崎紗夏此刻的舉動
她只是,想要應證心中的那個答案。
「哐噹!」一聲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響,吸引了全場的注意,白色細砂糖撒了一桌
湊崎紗夏的手楞是懸在半空中 手中的湯匙也早已安安分分的躺在了桌上。
「……對、對不起!」片刻,這才回過神來,發現了周圍顧客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
湊崎紗夏有些羞愧,連忙向那些被驚擾的客人們鞠躬道歉,接著,縮回那沙發椅上。
拿著抹布以及小型垃圾桶,男服務員沒有說任何的話語,只是迅速俐落的
將桌面恢復了乾淨,朝著湊崎紗夏無奈一笑後便轉身離去。
「妳難道,真的還在等她?」沉住氣,名井南將咖啡杯輕放回桌上
看著眼前咬著下唇逃避目光的湊崎紗夏,不禁微微蹙起了那好看的眉。
「我……」索性閉上了雙眸,湊崎紗夏不知道究竟該如何回應。
「已經三年多了,她,還沒回來,而妳,也沒有任何成長與改變。」語重心長,名井南別有意味的
看了眼那位與那人有些相似的男服務生,再看了眼眼前正逃避著的湊崎紗夏。
「妳別說妳不知道她離開的原因,心知肚明,妳自己好好想一想。」拎起椅背上的那件大衣
名井南沒有久留,只是拿著帳單就走了,徒留下湊崎紗夏一人,縮在舒適柔軟的沙發中。
看著眼前的咖啡杯,湊崎紗夏面露苦澀,端起了自己的Caffe Latte,卻發現,這似乎,有點過甜了。
百般猶豫下,她伸出手,端起了那杯擱置已久的Espresso,淺嚐一口,這才意外的發覺
以前自己最怕的Espresso,如今,怎麼,就不苦了…
「沒想到,妳有一天,能夠喝下我煮的Espresso,繼表姊以後,妳可是第二個人。」將那杯尚未飲用完的卡布奇諾放到端盤上
男服務員看著湊崎紗夏的這個舉動,著實感到意外。
「她為什麼,忍的下心?這一走,就是三年多……」眼眶嗆著淚水,湊崎紗夏露出苦笑,有些無助地看著杯內咖啡所映出的倒影。
「永遠作為給出承諾的那方,其實也挺累的,如果還剛好遇上一個,只會接受溫柔卻沒有給過任何一次安全感
這種疲憊,則會與日俱增。我知道妳喜歡交朋友,但妳也必須該知道,哪些溫柔,只能用於『朋友』
哪些則只能用在『愛人』上。」點到為止,男服務員拿著抹布擦拭了下湊崎紗夏對面的座位後,便端著咖啡杯離去。
有些話,不必苦口婆心說得太明白,讓對方慢慢去思考去品味,或許,反而還會比較有用。
朋友與愛人,或許相處起來很相像,但是,還是會有區別的,希望妳能早早明白這差別,別再傷害到自己深愛與深愛自己的人了。
究竟是從何時起習慣上,享受她只對自己一人的溫柔與付出?習慣了在她溫暖的懷抱中肆意傾訴自己的不愉快
卻似乎不曾關心或者是在意過,屬於她的陰天。
習慣總能在她的雙眸裡看見唯一的自己、習慣有她包容自己的小任性、習慣了當自己遇到麻煩時,總能看見她護著自己。
但是不是,只要當一切變成了種習慣,就會不自覺的以為著,所有,都是理所當然?進而,忘了最初的那份感動?
沒有人天生就有義務要對另一個人好,即便是有血緣關係,更何況,是一個毫無關聯的陌生人呢?
不知不覺間,那杯自己曾經排斥於千里之外的Espresso已然見底,這令湊崎紗夏有些驚訝
原來心中的苦澀已經大於這種苦味,那她,是不是也是如此?
「多謝招待。」回過神來時,店來到快打烊的時間點,湊崎紗夏匆忙的穿起那件羽絨外套,準備離開咖啡廳。
「等等!」正在用酒精擦拭著店內桌面的男服務員叫住了準備離開的湊崎紗夏,思索片刻後
便跑去員工休息室拿了件全新的衣服出來。
「喏!這個!我們家族今年除夕夜統一穿的衣服。」將衣服遞給了湊崎紗夏,男服務員搔了搔頭,那模樣有些靦腆。
「嗯?」感到有些茫然,雖是如此,湊崎紗夏還是緩緩伸出手接過衣服,面露疑惑。
「這個,咳恩!因為我今年也要滿20歲了,我又是家裡的長子,所以家裡面特別跟親戚們說好的
這是我們『家族』特有的一個傳統,恩!」用力點了點頭,為這段話與增加了可信度
男服務員看見湊崎紗夏已經接過衣服,便轉過身繼續擦拭桌子,做下班前的準備。
「那她今年……?」總算是鼓起勇氣,湊崎紗夏朝著男服務員問道,即便知道,沒有期待就不會有任何傷害…
「這個…我就不確定了,不過衣服,她也有。」沒有抬起頭,只是勤快的擦拭著桌子,甚至有些刻意的
將頭給壓低,只是此刻的湊崎紗夏並沒有察覺到就是了。
「這樣啊…也是啦!她的行蹤,的確很難掌握。」扯起不失禮貌的微笑,湊崎紗夏將衣服緊緊抱在懷裡,推開門準備走出。
「啊!對了!我們明天公休噢!因為是除夕夜。」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打了幾個字後,男服務員再次叫住湊崎紗夏。
「恩,我知道了。」點了點頭,看著男服務員將手機放回了口袋裡,做出要自己稍等一下的手勢後,便看著他再度跑回去休息室內。
「喏!這個!明天要喝的時候加熱一下就可以喝了。」拿出了一個裝滿液體的保溫瓶妥妥交付到湊崎紗夏的手中
腦袋飛快的運轉著,確定了沒有任何遺漏的後,便送走了湊崎紗夏。
「妳既然都回來了,幹嘛不親自交給她?」看著湊崎紗夏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範圍中
男服務員這才垮下了肩膀,開口問向那個此刻倚靠在門邊的高挑女子。
「你的問題真的跟小時候一樣多。」平淡的語調,有些寵溺的拍了拍對方的頭,女子望著被路燈照亮的街道 若有所思。
「快點弄一弄,該回家了。」雙手插進口袋,女子俐落的轉身回到了休息室內,手中,端著一杯沒喝完的Caffe Latte。
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指尖滑過白色馬克杯的杯緣,纖細的玉指在上頭輕敲幾下後,便端起喝了口這冷掉的咖啡。
「哇!這麼甜的咖啡你也煮得出來。」一臉嫌棄,女子往回看了眼那正在脫下圍裙的男服務員,當然,這番言論只換得了他大大的白眼。
「是是是!我可不像某周大女子還能跑去國外深研。走啦!回家!」低語嘟囔著,從置物櫃中拿出了自己的便服外套
看著女子走出了店外,這才拿出鑰匙慢慢鎖上門。
這一晚,湊崎紗夏睡得不是太安穩。
天才剛亮,傳自小腹部的脹痛以及腰背尾椎的痠疼感就把湊崎紗夏從清夢中給擾醒
雙手摀著小腹處,弓著身體,試圖減緩這每個月都會感覺到的疼痛。
「早知道,就不要嘴饞偷吃冰了。」說著每個月都會說的“早知道…就…”語句,天知道,每當痛完過完後,還不是繼續照吃不誤。
只是,這一次的疼痛,似乎劇烈了些。
冒著冷汗,湊崎紗夏反省著自己這個月到底多吃了些什麼冰,接著在心中默默發下為期只有七天的毒誓。
習慣睡滿八個小時以上的生活習慣,讓湊崎紗夏在不知不覺間漸漸睡去,朦朧間,想起了那個人的身影。
不知究竟是體質問題,又或者真的是自己造的孽,每當月事來時,湊崎紗夏總會感覺到劇烈疼痛。
而那個人,總會早起替自己熬好老薑黑糖水,在自己被痛醒時,要自己趁熱喝下
趁這個空檔,她會伸出手溫柔地替自己揉揉肚子以減緩不適感,當然,還是會免不了多碎唸幾句。
再一次被疼痛給擾醒,此時已來到中午時分,感覺到來自胃傳來的陣陣抗議聲
湊崎紗夏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從那溫暖的被窩爬出。
每多走一步,就像是多一次的折磨,更別提從床上站起的那瞬間,湊崎紗夏輕輕嘆了口氣
都多大了,還奢望誰來心疼自己?現在,也沒有人在身邊,她,也不在……
簡單的盥洗後,湊崎紗夏看了眼冰箱,沒剩下多少的食材,於是將陣地轉移到櫃子上
隨手拿了包泡麵後,便開始煮水,準備料理中餐。
將身子有些虛弱地靠在一旁的冰箱上,身上披著昨日的那件黑色羽絨外套,這才想起,昨天那人似乎有交給自己一個保溫瓶。
再度打開冰箱,從裏頭拿出了銀色保溫瓶,順便拿出了一個馬克杯,將裡頭的液體全數倒出。
沒有仔細看,湊崎紗夏只是將那馬克杯就這麼放入微波爐中加熱,因為這一頭鍋內的水已經煮滾,可以把麵丟下去煮了。
選了包乾麵來吃,這樣也省去之後要倒水的麻煩,不用多少時間,湊崎紗夏便把煮熟的麵給撈出,與碗中的醬料給拌均勻。
「叮!」鍋子才剛放進流理槽中,微波爐便出聲表示加熱手續已經完成,拿了條抹布
湊崎紗夏小心翼翼地提起馬克杯的握把,將之從微波爐中放置餐桌上靜待降溫。
習慣在吃飯前將鍋具先刷洗乾淨,與其說是習慣,倒不如說是,被那個人長期影響,不知不覺間,自己也養成了這個習慣。
回想起以前,每當自己聞到飯菜香來到餐桌前就定位時,那個人卻還待在廚房中,有條不紊地刷洗著鍋碗瓢盆
即便自己任性的吵鬧,她也會執意按部就班,接著將手給擦乾,回到餐桌前,用那有些冰冷的手輕捏自己的鼻子。
「好啦!小饞貓,開動吧!」傻笑著,一句話淡淡地脫口而出,湊崎紗夏看了眼對面如今空蕩的座位,眸裡閃過一絲苦澀
連忙拿起筷子,享用起中餐。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習慣以泡麵簡單裹腹?似乎,正是從她離開的那天起……
細嚼慢嚥地將這蘸滿醬汁的速食麵條食用完畢,湊崎紗夏看著電視,將馬克杯捧在手掌中,漫不經心地配著電視慢慢喝著。
「黑、黑糖水?」入舌的第一口,熟悉的味道喚醒記憶中的味蕾,湊崎紗夏瞪大眼,愣愣地看著這杯老薑黑糖水。
先不談這滋味與那人熬煮出來的沒什麼差別,怎麼他會知道自己剛好要姨媽造訪?如果是一時興起,那也太巧了吧……
從客廳的抽屜中翻出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巧熱敷袋,湊崎紗夏轉開上頭白色的蓋子後
從熱水瓶裡壓出些許熱水便蓋緊蓋子,將之敷在小腹上。
從沙發旁撈來一個方形抱枕墊在腰後,湊崎紗夏蜷起身子,電視亮著彩色的光,卻吸引不了她的注意。
低頭看著馬克杯中的深褐色液體,記憶的枷鎖被無聲開起,毫無預警的,湊崎紗夏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
最初,遇到那個人,就是在那間咖啡廳的那個雙人座位。
那天的天氣就跟心情一樣霧濛濛,感覺隨時都會下起滂沱大雨,駐足在一家毫不起眼的咖啡廳
鼓起勇氣推開門,想要替這空虛難耐的胃尋求些慰藉。
「一杯冰拿鐵跟一塊黑森林蛋糕,內用謝謝。」站在菜單前沉思片刻後,湊崎紗夏做出了決定
而店員聽見點單後,也連忙去準備餐點。
端著托盤,湊崎紗夏滿懷興奮地選了個賞心悅目的位置,開始享用著冰咖啡以及這可口甜美的蛋糕。 總覺得不夠甜。
左顧右盼之下,這才終於看見自己要尋找的糖粉以及奶球在何處,湊崎紗夏站起身,悄悄朝著那方向走去。
「啊!妳來啦!」伴隨著門上掛著的風鈴聲響起,一道熱絡的招呼便傳遍整間咖啡廳。
有些好奇,湊崎紗夏偷偷回過頭,看見來人是一個目測少說一米七的女子,揹著單肩包,朝著老闆點了點頭。
「新工讀?」指了指櫃台前的男生,見老闆點了點頭後,那個女人讓那人端上前一位顧客點的咖啡
自己則神態自若地走進休息室,半頃,多了件黑色圍裙。
一把提起咖啡杯的提把,女子逕自走到了湊崎紗夏對面的靠窗雙人座位,優雅地坐下,仔細端詳了下手中的咖啡
接著閉上雙眼,向前靠近,嗅了嗅咖啡所綻放出的芬芳。
剎那間,陽光撥開重重雲層,一道柔和不偏不倚地灑落在那堪稱神蹟的臉龐上,不施脂粉,純屬天生麗質。
所謂的心動,或許,只需要那短短的一秒鐘,便可深陷,被許下為期永久的魔咒。
淺抿一口,女子輕輕蹙起那清秀的眉宇,輕輕地放下咖啡杯,轉而拿起一旁純淨的溫開水,一飲而盡。
「舅舅,他,還是當服務生就好。」雙指將咖啡杯的碟子端起,女子將那杯咖啡交給了她稱為‘舅舅’的男人
而那個男人,正是本間咖啡廳的老闆。
聽見這話,老闆輕輕一笑,將那杯咖啡先暫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而那名被嫌棄的員工有些不滿地想要進行反駁,卻被老闆按住肩膀。
只見女子熟練地捲起袖子洗淨雙手,用紙巾仔細地擦乾,接著抓了一把咖啡豆,嗅了嗅味道後,滿意地點點頭
將手上的咖啡豆全數倒入手搖咖啡豆研磨器之中,飛快地轉動上面的握把。
動作沒有一絲猶豫,自信、瀟灑、俐落,行雲流水的動作讓湊崎紗夏看傻了眼,而方才那名憤憤不平的員工也不再有任何意見。
「你,拿牛奶來;舅舅,幫我預熱一下咖啡杯。」倒出磨成細碎顆粒的咖啡粉,將之放入咖啡機的過濾器中
敲了幾下後,用按壓器將鬆散卻平整的咖啡粉壓的緊實,隨後,便卡上咖啡機。
聽聞指令,兩人便開始了動作,而作為在場唯一的顧客,湊崎紗夏不知何時已經端著咖啡
坐到了吧台前,專心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接過牛奶,女子聞了聞味道,有些不悅的蹙起眉頭,看了眼那個坐在吧台前一直盯著自己看的女子,打定了主意。
「妳能幫我去對面的超商買瓶全脂牛奶回來嗎?」友善的笑容,讓湊崎紗夏心臟漏了一拍,如搗蒜泥般的用力點點頭
便馬上起身去買牛奶回來。
沒有多久,湊崎紗夏便有些小喘的帶著一瓶全脂的牛奶回來,交給女子時,還算溫熱的手碰觸到那人有些冰冷的指尖時
有些小驚訝,只是這片刻的小確幸,只能是片刻,否則就不會如此刻骨。
「謝謝。」平淡的語調,不失禮貌的笑容,女子淺淺一笑後便回復到那冰冷卻專注的神情,不知按了什麼鈕,白色蒸汽蜂擁而出。
打開這全新的牛奶,女子左手向後一撈,一個乾淨的鋼杯便以優美的拋物線出現,精準接住,朝著裡頭注入牛奶。
「客人,您的手機響了。」看得正精彩時,老闆突然出現在身後,輕輕點了點湊崎紗夏的肩膀,雖然有些依依不捨
但她還是朝著老闆投予一個燦爛的笑容表達謝意,接著回座位拿起手機,快步走到店外接通電話。
等掛斷電話走回咖啡廳時,撲鼻的咖啡香讓湊崎紗夏感到驚奇,朝著吧台一看,那人已經煮完了咖啡,脫下了圍裙,倚靠在門邊。
「這個,才叫做Caffe Latte。」舉手投足間充滿了自信,女子上前端起咖啡就轉過身,無視那個輸得灰頭土臉的男子。
端著咖啡,女子將咖啡端到湊崎紗夏面前,沒有任何的話語,只做出了‘請’的手勢。
看了眼咖啡,湊崎紗夏下意識地準備做出加糖的動作,卻被女子一把擒住手腕制止。
「妳這是,在破壞咖啡,而不是品嘗咖啡。」微微皺起眉頭,讓湊崎紗夏有些看傻,回過神來,連忙抽回了手
臉頰上冒出有些可疑的紅暈。
「好、好好喝!」鼓起勇氣,頭一次嘗試不另外加任何糖的咖啡,沒想到這滋味令湊崎紗夏是永恆難忘
或許,這咖啡的滋味,就如同那人的身影一樣,這輩子,都無法從她的生命中抹去。
「好喝,就多來吧!我煮給妳喝。」興許是因為湊崎紗夏那真誠的笑容,女子抬起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
露出淺淺的笑容後,便轉身離去。
而這,便是兩人的起頭式,倘若沒有那句話,或許,湊崎紗夏也沒有那個勇氣,去一次次的接近她。
從來沒想過,那個人可以如此溫柔,包容自己所有,無論是優點或缺點,都欣然接受,並且,自始至終
不曾要求過自己做出什麼改變,即便是交往後。
從朋友到後來確定關係成功交往,湊崎紗夏也習慣了有她在的日子,習慣身邊有著那麼一個她,可以任性可以鬧脾氣。
眼眶泛起一片氤氳,一顆剔透落進杯內那深褐色的液體,掀起一片又一片的漣漪。
人,是不是總得失去了才會懂得什麼叫做珍惜?
想起她對自己的溫柔體貼,就算自己沒來由地不想對她說話,她也會靜靜地陪著自己,不吵不鬧也不煩,耐心地默默陪伴著自己。
即便是心情低落,將怒氣毫不講理地發洩到她身上,她也從來不會生氣,只會逐一忍受,接著,一次又一次地耐心安撫著自己。
是什麼時候已經習慣,總是莽撞的自己,身後總有個成熟穩重的她跟著自己?即便,她其實還比自己小。
為什麼,明明自己也就擁有過羨煞旁人的幸褔,怎麼自己就看不透,便讓這幸福離開了?
在她離開的每一個深夜,總會想起她那溫暖安全的懷抱,將自己牢牢攬入懷中,就怕自己睡得不好或是著涼。
因為思念而蜷起身子,緊抱那餘留她淡淡氣味的枕頭,總會懷念起
在睡前,她總會溫柔地在自己額上留下一吻,然後道一句「晚安」。
每當睜開眼時,總會在迷茫間彷彿看見,她一如往常地,撐著頭,看著自己緩緩清醒,然後輕聲在耳邊道一句「早安」。
眷戀著每一次受委屈時,她那柔軟卻充滿安全感的懷抱,每一次的呼吸間充斥著屬於她的淡淡清香
千言萬語的安慰,抵不過她一句「沒事,我在這」。
幸福,是不是因為過於平凡,所以才會讓人在不知不覺間習慣上,以至於被蒙蔽了雙眼也毫不知情?
是不是因為自己不懂得珍惜,所以才會讓自己的守護天使轉身而去,不見蹤跡?
我錯了,周子瑜,我真的錯了……妳可不可以,回到我身邊?
一陣又急又響的電話聲喚醒了湊崎紗夏,看了看來電顯示,連忙用衣袖胡亂抹去掛在臉龐上脆弱的淚痕,強裝出若無其事接通了電話。
「媽,我知道,我會回去吃年夜飯,我在路上了。」是家裡打來的催促,湊崎紗夏趕緊將手中的老薑黑糖水吞下肚
回到房間準備換下一身睡衣。
打開衣櫃,尋不見什麼合眼的新衣,猛然一瞥,看見了那放在椅子上,還套著塑膠袋的那件衣服。
一咬牙,湊崎紗夏決定穿上它,而意外的,尺寸相當的吻合,那是一件純棉的灰色帽T,而在衣服前面,印有兩隻依偎的鯊魚圖案。
看著那鯊魚,湊崎紗夏噗哧一笑,怎麼會有人會穿這麼可愛又獨特的衣服當作家族統一服啊?
沒有時間多想,看了眼時間,湊崎紗夏一把抄起摩托車的鑰匙,就這麼慌張跑出門,以至於她沒有發現,外頭的天空,有些霧濛陰鬱。
趕到了年夜飯的餐廳,湊崎紗夏推開門,與那些一年才見那麼幾次的親戚們打聲招呼後連忙入座
有意無意地,吃著這形式上的年夜飯。
免不了看似關心實質上像是身家調查的連環問題。其實,湊崎紗夏不大喜歡過年,以往,她還可以保持微笑的耐心一一回話
只不過這一次,不知道是因為經期來情緒不穩,又或者,是因為這話題太過敏感。
「我說,紗夏啊!妳有沒有對象啊?該不會還在等那個女孩子吧?唉……要我說,女人跟女人在一起怎麼可能會有什麼未來
妳看,她都消失多久了?」自從跟家裡坦白後,每一次的圍爐,似乎,都少不了這個話題。
暗自緊握著筷子,湊崎紗夏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看著自家長輩的一臉關心,大過年的,她也不願去壞了這個氣氛。
「妳啊!要不趕快跟那個人分一分?對面劉大嬸家的那個兒子啊!妳也看過他啊!今年剛從國外拿了個博士學位回來
跟這種人在一起比較好啦!聽嬸嬸的準沒錯,嬸嬸不會害妳的啦!」見她沒有什麼婉拒或任何回應,連忙趁勝追擊
而親戚們也開始紛紛你一言我一語的,沒有人注意到,湊崎紗夏的神色越來越怪異。
「對啊!聽妳嬸嬸的,那個男生可是叔叔我看大的!為人很讚的!」
「女孩子嘛!總是要找個可以安定一生的,然後結婚生子,這也才正常。」
「紗夏啊!我們不會害妳的,乖!聽話,那種不三不四的就趕快分一分,年輕人總愛叛逆搞怪真的是齁!」
「夠了!拜託你們別說了!」雙手用力地拍在桌上,湊崎紗夏猛然站起身,眼眶裡轉著淚水,這是她有生以來
第一次,這麼討厭這些嘴臉。
「她到底犯了什麼錯?她只是剛好喜歡上我我也喜歡上她!什麼叫做不三不四?你們知道,她到底有多麼好嗎?
你們真正了解過她嗎?她是因為我、因為你們,所以才會離開的!你們又有什麼資格這麼說!」目光掃過桌上那些
一個個愣住的面孔,淚水滑過臉龐向下墜落,湊崎紗夏轉過身憤而離席。
外頭,就這麼下起了雨。
從快走變成小跑步,湊崎紗夏淋著雨,越跑越遠,她也不知道,目的地究竟在何處?
她還記得,那些人的話,就是促成周子瑜選擇離開的幫兇之一。
就是他們一再地用他們的古板觀念,質問著周子瑜能不能給予她安穩的生活?滿滿鄙視輕蔑的語調與眼神,到現在,仍是歷歷在目。
如果當時,不要順著她的意願帶她一起來吃圍爐,如果可以細心一點,那怕一次,查覺到她的心情,如果可以……
雨越下越大,不斷地奔跑著,早已分不清楚在臉上的,究竟是雨水又或者是淚水,反正,也不會有人在意,不是嗎?
手機不斷地響起,終於忍不下去,看也沒看便直接接通。
「你們夠了沒有?還想要怎麼樣?對!我就是不懂事!但我知道,我到底在做什麼!不要再打來了!我不會回去的!」
歇斯底里聲嘶力竭地朝著電話那頭咆哮,不給那頭任何說話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正當她以為可以擁有片刻安寧時
電話鈴聲再度響起。
為什麼要這麼狠心?難道連讓自己安安靜靜舔傷口的資格都不配擁有了嗎?閉上雙眼,扯起悲愴的笑容,湊崎紗夏再一次接通電話。
「喂,妳現在在哪?」聽到這思念已久的聲音,湊崎紗夏瞳孔震盪,愣愣地將手機拿到眼前,看了看來電提示
分明是從未見過的號碼。
「妳……」顫抖的聲音,湊崎紗夏還是抱持著懷疑,或許,只是因為思念在氾濫,所以才會讓她出現了幻覺。
「妳總不能,連我的聲音都忘記吧?這樣,我會很難過的噢。」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感覺那人似乎在室外,有些雜音。
「妳……到底是誰?」嚥了口口水,因為寒冷,持著手機的手不停地微微顫抖著,站在雨下,那模樣,有些狼狽。
「如果妳真的想知道答案,就轉過身吧!紗夏。」停了,那個刺耳的破風聲停下了,湊崎紗夏屏住呼吸
鼓起勇氣閉上雙眼緩緩地轉過身,她只怕,這一次,又會期待落空。
只是,等不到她失落,一股熟悉的氣味便將她攬入熟悉的溫暖之中。
「小傻瓜,為什麼要淋雨?」熟悉的力道輕輕揉著自己的頭髮,湊崎紗夏不禁紅了眼眶
將臉肆無忌憚的埋在那人的懷中,雙手,則緊緊抓著那人身後的衣料。
「妳、妳、我……」哽咽的聲音,或許是因為這太過突然,一時之間,湊崎紗夏也不知道究竟如何是好。
「…笨蛋,妳不知道經期來淋雨,對身體很傷嗎?」一本正經的斥責,但那語氣是無與倫比的溫柔。
「妳,妳怎麼會知道?」猛然抬起頭,湊崎紗夏滿是訝異,為什麼,她會知道這種事?難道……?
「妳以為那個黑糖水真的是我表弟幫妳煮的?」無奈一笑,看著懷中那哭花的臉蛋,周子瑜伸出手
輕輕替她抹去臉上殘留的淚珠,每一滴淚,她都倍感心疼。
「那妳,為什麼…?」想起今日的委屈,湊崎紗夏的眼淚再次潰堤,這些日子,她真的堅強夠了,真的,夠了。
「別哭了好不好?乖,不哭了。」微微蹲下身,周子瑜捧著湊崎紗夏的臉,不帶情慾的淺吻額頭,從上而下
一路到鼻尖,很神奇的,那人,也真的就這樣停止了哭泣。
雨水打濕了兩人,從頭到腳,周子瑜思索片刻,索性將身上這防水的外套俐索脫下,直接披在湊崎紗夏的身上
順帶,幫她戴上帽T上的帽子。
「我想成為它,能夠替妳遮風擋雨;拉起一片足以呵護妳、保護妳的天空,隨時隨地像這樣緊緊擁抱著妳
給予妳溫暖;就像它一樣,只為妳而有了存在的意義。」外套下的衣服露出,那是與湊崎紗夏同款的帽T
同樣的鯊魚圖案,同樣在不起眼的角落,繡上紗與瑜。
頓時,湊崎紗夏這才終於明白,其實這件衣服才不是那個人說的什麼家族統一服,而是為了周子瑜的用心良苦
而撒下的劣質謊言,如同那個老薑黑糖水,但也只有自己這種傻子,才會聽不出來。
「我的懷裡一直在等一個人,這是我用了一千兩百二十五天,只為她,所築起的港灣。」將湊崎紗夏重新攬入懷中牢牢抱住
讓那人聽見在衣服下,自己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想讓她知道,這顆心,因為她一人而跳動著。
「我雖然還不夠好,但我能保證,只要妳還要我,我就會盡我所能一百分的對妳好。」輕撫著她的臉龐
周子瑜在她耳邊淡淡地訴說著,卻令懷中人兒再度流下了淚水,只是這一次,是喜悅。
「湊崎紗夏,對不起!讓妳久等了,我,回來了。再也,不走了。」話才剛說完,湊崎紗夏便直接墊起腳尖
抓住那人的衣領,吻上。
瞪大了眼,周子瑜沒預料到湊崎紗夏竟然會有這番動作,雖然覺得驚訝,但她只是順著這個力量
將雙手悄悄搭上那人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除夕夜快樂!以後的每一年、每一天、每一刻,我都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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